二十岁,有时他给你许多希望,有时却顷刻推翻许多过往的认识——对自己的,对世界的。
从进入野协不多久,就盘算着自己带着全套装备骑着车浪迹天涯了。
相较装备,出发的决心,很难,很难。悠长的寒假,蓄谋已久的重装骑行终于得以实现。
原计划是至少在滴水湖搭帐篷住一晚看星星,顺利的话直接绕他上海一圈。算是以后长途的练兵。
清晨4点半从校园出发,赶西闵渡口第一班渡船过江,过江后一路南行。

至海边方才7点不到。虽低云挡住了朝阳,但云隙中穿过的阳光顷刻间让我觉得不虚此行。

荒芜
沿海岸一路东行,上海在我眼前展现了它从未展现过的荒芜与破败。海堤大道笔直得似乎不会有一个尽头,路旁不时闪过塑料搭的小棚,一旁竹竿上有褪色、残破的衣物正在晾晒。他们以什么为生?海,除了风似乎一无所有,而背后的土地,竟也看不出一份农田的景象。而他们,为何来到这海边?后方一辆电动车飞驰着经过我,是一名工人。建设,正是他们的建设让人类生存的天地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而同为建设者的大多数“所有人”,又如何能体会到这荒芜环境中贫苦、顽强而又被忽略的生命。
此刻,海堤大道竟显得如此矛盾。左侧,是废弃的楼房、军事基地、废水处理厂……而数米之外的另一侧,则是一条漫长的海际线,若不是零星可数的船只和天光角度的变化,几个小时仿佛不曾有所变化。
风力发电机在转,我又想到黑夜中璀璨的灯火。


禁区
大约80km后,接近了滴水湖。一路以来,我尽可能地选择最沿海的道路。
道路渐渐进入城市的氛围,上海电力、上海船舶……透过围墙,有摆放了数百根风力发电机的叶片,当你从径向观察它时,唯有震撼二字可以形容。令人震撼的同样有某公司硕大的电瓶车停车场、堆积成山的集装箱、延绵数公里的卡车队伍。这一切,都是在享用最终产品的我们不曾想象过的。穿行在其中的我,仿佛是个异类。
不久,自贸区挡在了我的面前……原定路线上设关立卡,只得绕路。前往临港新城也并不顺利,望着近在咫尺的道路,却不可上,因为那是机动车道。指示牌上的自行车图案被一条无情的红线拦断。一直仇视驾校的我不禁苦笑出声。是啊,我坚信着单车的力量,但比起轰鸣的引擎,那种古朴的力量仿佛在当代世界被限制、禁锢。不追随时代脚步的人,都会被抛。
坎坎坷坷进入临港新城。崭新的城区竟如空城。寒假的缘故,连片的大学城,只有在公交车站才偶尔看到几个人影。


未完待续……
'Tis not too late to seek a newer world.
Push off, and sitting well in order smite
The sounding furrows; for my purpose holds
To sail beyond the sunset, and the baths
Of all the western stars, until I die.